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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管理一直被视为大学发展的重要障碍,受到社会各界的批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提到,要推进政校分开、管办分开、落实和扩大学校自主权。
Xi交通大学-利物浦大学是由英国Xi交通大学和利物浦大学联合创办的一所新型国际大学。它借鉴中英两国优秀的教育传统,在高等教育改革和新型大学及教育模式方面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索。
如何摆脱行政,让大学可以自己办学,教授治校,学生自治?为此,记者采访了Xi交通大学执行校长Xi·杨眠。
高校的资源配置过于依赖各种项目和项目
记者:目前,社会各界对大学的管理有很多批评,他们认为这阻碍了大学的发展。你认为目前高校管理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是什么?
Xi·杨眠:目前,高校普遍浮躁,似乎更注重一些显性指标,如sci、重点学科数量、博士学位数量等。大学领导和教授的精力主要用在获取资源的过程中,而不是专注于利用资源进行高质量的教学和研究。根本原因与从国家到教育部,到学校,再到教师的资源配置过程有关。目前资源配置过于依赖各种项目和项目,如“211”、“985”等。,并具有一定的行政色彩。
我们不能笼统地批评基于项目的资源分配。项目制的缺点是可能违反科研规律。大学里更多的研究是兴趣导向的。基于项目的资源配置可能会扭曲利益驱动的研究,诱导人们追随项目,从而影响利益导向和突破性基础研究成果的出现。
此外,目前的项目体系往往因申请程序而复杂,并不缺乏临时组合和拼凑以获得学校的支持。此外,有时行政部门的服务工作不到位,导致科学家和教授在申请项目甚至跑项目上耗费大量精力、时间和资源,难以集中精力进行科研和教学。
由于缺乏更加科学透明的资源配置体系,过于依赖项目或项目,诱发各级发明,有人戏称为“造名工程”。一旦上级通过某个项目或项目获得资源,就开始了新一轮的项目战役。教授的思想、精力和时间都在这个运动中不断消耗,以迎合上级或项目,争取资源。
在学校层面,如何将“××”项目分配的资源分配给学院和教授,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运动过程。很多学校老师抱怨每个项目或者项目基本都是由几个校长、副校长、教授或者院士来分隔,行政权力和学术权力没有适当的分离和互动,这让很多人觉得进入权力层面很重要,不仅容易获得资源,也更容易完成题目。这就导致了高校普遍存在的行政化现象,如校长的行政化程度,教授争夺行政职位,行政权力对学术判断的干预或干涉等。
如果中国的教育制度,包括中长期教育规划的实施,真的要解决行政导向的问题,我认为有两个根本问题需要解决,一个是资源配置制度,一个是学校自主权。
行政既不是市场也不是学术,但它起着关键作用
记者:如何优化高校的资源配置体系?
Xi·杨眠:要优化大学资源配置体系,首先要对大学进行分类。比如现有的大学可以分为三类:做职业教育的大学;教学大学;很少有研究型大学。不同类型的大学有不同的教学组织和研究方法,不同的资源配置方式。
研究型大学要国家扶持,因为一群人要安安静静的学习。职业教育主要是政府投资,让中国成年人廉价进入职业教育体系。教学型大学可以开放一部分,让市场资金进来。
然后把政府应该管理的资金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根据学校类型、规模、层次进行分配,用于保证教学科研经费充足,让教授们不用整天跑项目就能把教育科研搞好。另一部分以问题为导向,围绕国家攻关和重大产业问题安排,可以通过项目体系进行招标和竞争。对于基础研究,可以按照学术规则和学术游戏规则,通过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来做。面向应用的研究可以直接联系行业和市场。
比如在崇尚高度自由的市场经济的美国,虽然终身教授是市场经济中不可多得的铁饭碗,但为了保证一批科学家能够自由从事科学研究,不受约束,也不为生存担忧,终身教授制度依然存在。这似乎和科研领域的独特性有关。虽然少数教授可能因为没有后顾之忧而缺乏动力,但科学家更注重声誉和同行的认可。如果他很久没有发表文章,没有新的探索和新的想法,他就不能留在这个圈子里。
基础研究以兴趣和科学规律为导向,应用研究以问题和实践为导向。这两种资源分配方式非常重要。但必须根据自身特点和规律进行配置。前者更多的是学术界的分配,后者更多的是市场的分配。但目前的情况是,行政在中间起着关键作用。行政可能不了解市场也不了解学术,使用不当会扭曲教育科研活动。
资源分配永远是个两难的问题。目前,我国资源配置中最重要的是行政权力过大,无法有效控制,加上缺乏监督,投诉多,效果差。市场机制是一个很好的机制,因为市场是通过竞争来做决定的,而不是通过行政命令。在高校管理中,要注意运用市场机制提高高校的自律性和激励性。
这所大学现在没有得到应有的自主权,并且缺乏监管
记者:据说大学需要办学自主权。大学的自主权是什么?怎样才能真正发挥大学的自主性?
Xi·杨眠:目前,大学的自主权并不小,但大学自主权的定义并不明确,有些没有给出,有些应该受到控制,缺乏监督。比如大学校长现在有很大的财权,但是缺乏严格的预算约束和监督。国家财政拨款随便用,但是招生、专业、学位、职称等。,本来应该自己决定,需要提交审批。
大学自治到底是什么?第一,有你批准,我来办学校。怎么办学,做什么样的学习,开多少专业,招多少学生,怎么定招生标准,怎么招生,都是学校的权力。
二是评价教授。现在我们在执业国家级教授。只有教育部授权的学校才能评价其职称。许多学校不得不通过政府机构来评估教授。但其实不同学校的教授差别很大,每个学校都应该有评判教授的权利。你是这个学校的教授,但你可能只是那个学校的讲师。
第三,授予学位的权利问题。我们现在正在攻读国家学位。和教授一样,不同学校的学位水平差别很大,学位授予也应该是每个学校的权利。
这些自主权可以由市场通过行业自律来选择,市场本身是有歧视的。如果学校行为不端,在行业中就没有地位了。比如你给了西太平洋大学的博士(601099),但是没人认出你。
行政权既不是领导也不是管理
记者:学校需要什么样的行政权力?怎么规范?
Xi·杨眠:“去行政化”实际上是一种矫枉过正的说法。从大学组织管理的角度来看,大学既需要行政权力,也需要学术权力。但目前我国大学中,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错位,行政权力过多介入学术判断,影响学术公平。因此,我们不应该简单地谈论“去行政化”。
从理论和实践上讲,行政权力对现代大学的运行至关重要,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厘清学术权力和行政权力的界限。涉及学术判断的事项移交给学术权力,如评定学术职称、判断此人的教学质量和水平、处理学生和教师的学术纪律等。这些都是学术领域,行政权力不应该干预。
行政权力什么时候用?行政系统的功能是支持和服务,而学术系统的特点是自由活动、自由探索和安静研究。行政权力是利用你的权力和资源,为学术创造一个友好高效的支持和服务平台,既不是领导,也不是管理。用行政权力来保障这种支持体系,可以有效地支持学术活动,但不能用这种权力直接领导和管理学术活动。
目前国内大部分高校实行校、院、系三级管理,很多学校试图加强学科间的互动与合作,即设立人文社科系、医学系、工程系或理科系等。在我国行政氛围浓厚的大环境下,这种跨学科效应往往难以实现,相反,学校的三级管理演变为校、系、院、系的四级管理。这种过度垂直的官僚体系强化了行政权力的作用,更适合制造厂,但与知识型员工和知识型组织不相容。
在现代网络技术的推动下,未来大学最重要的不是单纯的教书,而是打造一个无形的研究学习平台和学术共同体。这个平台可以将学校与世界联系起来,整合世界的教学和科研资源,让各个领域的教授和学生以学术共同体的方式互动,形成学校与社会互动共生的生态。
标题:西交利物浦大学校长:是谁逼得我们“跑部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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