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肖时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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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4月29日下午，金庸集团董事长魏东在自家门前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的江湖故事。但是别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一年后的4月28日，在银河证券总裁办公室，时任总裁的肖接到了中国证监会的电话，通知他马上去证监会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小石清一到，立即被司法机关宣布刑事拘留，同时小石清的办公室和住处也被查封。随后，证监会内部消息称，肖家中发现近1000万现金。

第二天，相关部门人员带着印有肖手印的辞职信来到银河证券。肖辞去银河证券总裁兼党委书记职务。第三天，银河证券宣布，此事系小石清个人原因，与银河证券无关。几天后，肖被检察院逮捕，送往郑州市不同管辖的看守所。肖到案时并没有经过通常的“双规”阶段，而是一气呵成地到案，这说明此前的调查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小石清没有消息，业内人士对此事讳莫如深。没人想多说。他们都知道魏东的事故引出了王毅、小石清和雷波...他们都知道小石清要么不会出事，而且出事的量不会小。王毅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后，大家都在想，比王毅罪大恶极的小石清可能会失去理智。

到案整整两年后，2011年4月底，肖因受贿罪和内幕交易罪被判处死刑，缓刑两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法院查明，肖受贿约1546万元，通过内幕交易获利约1亿元。这个被市场参与者广泛关注了近两年的大案，终于尘埃落定。等到媒体向社会公布此事的时候，已经是二审终审判决了，可见一审判决是低调处理的。尘埃落定是什么意思？敏感媒体没有捕捉到一审判决的结果，使得市场影响力和社会影响力微乎其微。只有有效的最终判决尘埃落定。

肖世清的头应该救了。作者在电脑上把上面的字敲下来，心里有点发颤。其实，周一《红周刊》的编辑让我写一篇关于小的人物稿时，我一直记得他那野心勃勃的形象，一个证券市场的知名人物，曾经担任过两家证券公司的总经理。市面上这样的极品人物不多；一旦两进两出证监会并担任最肥部门的负责人，这样的人就更少了；要不是三年前资本市场崩盘，小石清早就三次进入证监会了。

一个人的能量，无论在政界还是商界，都可以从他的长袖善舞看出来。在萧风光旖旎的时候，等他的人抬头看看，不管是上市公司还是券商，只要还在证券行业混，都以结识萧为荣。小石清有一张娃娃脸，有点幸运，笑容亲切，这是他心目中的形象。然而，当我答应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另一个萧的形象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戴着手铐脚镣(这是死刑犯出庭时的配置)，在看守所里生老病死了两年，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担心着在监狱里吃饭生活的的基本生存...

虽然法院只公布了书面的判决结果，也没有视频图像，但我只是试图通过想象在脑海中对比这两个图像。提交人持有律师执照，对法院、拘留中心和囚犯的生活条件并不陌生。所以最近时不时脑海里冒出这两个画面，作者心情一片混乱。

列夫？？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在资本市场，每一个成功的过客都有自己的成功，而每一个不幸的过客都同样不幸。小石清只是中国证券市场的一个过客。1996年，32岁的中央财务管理干部学院普通教师开始搭中国股市的船，调到中国证监会。为了在2009年下船，小石清在这条船上度过了13年。

13年的生命只占一个人生命周期的六分之一。如果当年的萧没有坐上这条船，他或许还默默无闻，但他依然可以在人生的地平线上安详地活着，即使他没有大财富，他也可以过得很好。当我踏上这条船，我得到了繁荣，但我失去了自己。这艘船上的许多人其实无法理解生活中最原始的三个问题:我是谁？我是哪里人？我要去哪里？

你是谁？

在你风华正茂的时候，没有一个下属或者任何一个想要你的人敢这么粗鲁的问你。你是1964年来到这个世界的，从农村走出来的每一步都是艰难的。你不是至亲，而是一个很有人脉的热心肠的人，所有的人脉都靠你自己。你的口才和理论基础让和你打过交道的人佩服，享受领导的宠爱。虽然你自我感觉良好，但是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点——你忘了自己是谁？

你基础不牢，上一代还是农民，不要太过分。你认为你有良好的人际关系，但是一旦发生大事，没有多少人会为你铺路。你不是坏人。一个农民的孩子，只有靠无数的善行，才能走到这个位置。虽然你现在是罪犯，但你在人格上并不是坏人。在监狱里，你必须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最简单的问题——我是谁？

你是哪里人？

47年前，你出生在湖南省邵阳市隆回县三格寺乡温塘村。你的家乡可以被描述成荒原。住在那里是村民的悲哀，但也是摄影师的天堂。到目前为止，隆回县还是国家级贫困县。有多穷？恐怕你最近不知道你家乡的消息——隆回县最近闻名全国！县计生委本来是管计划生育的，但是没收了村民生的孩子，把价签转卖了。人口监管部门成了人贩子，这在世界上是闻所未闻的。当然，这种小生意比不上你的大生意。当你来自这样的环境，必然会有一种文化刻在你的骨髓里。到现在，网上很多老乡都在想你，说你从小聪明绝顶，为人老实，还不相信对你的指控是真的，反而相信你是城里人算计出来的。

十五年前，当你从山里出来，在北京当老师时，你可以带着你的衣服回家。但那时候你开始认识比你大10岁的王毅，来到证监会，然后人生轨迹被重铸。十年前，你才37岁，就当上了东方证券的总经理。当时，上海股市在上海处于深度强势和弱势。证券行业的上海市场一直比较被动。上海需要从北京引进在证监会有人脉的人才。凭着自己的能力，你投胎了一家原本诞生于城市信用社的证券公司，完成了增资扩股，获得了综合券商的资格。从大的角度看，你贡献了很多，但从小的角度看，有很多人在背后骂你。

四年前，你改制后成为银河证券总裁，能够在国内最大的券商工作两年多，证明了你的能力。你被带走的第二天，银河证券发表声明说，这是你的个人问题，与银河证券无关。很难听，但这是真的。银河证券没给你添麻烦，你也没给银河证券留什么话。在你工作的两个经纪人中，你是喜欢打麻将，炒股，干预自营订单的老板，但是效果不太好。在证券市场的食物链中，你处于食物链的高端。即便如此，成绩还是差，也就是说没人能主导市场，这你是知道的。

你在市场上游荡了13年，赚了9位数。最后你还是利用内幕消息追涨行情赚钱，或者和村里的朋友搭顺风车赚钱，所以你最终成为了中国利用内幕交易犯下最大罪行的第一人，涉案金额高达1亿元。走在行业里的人对钱的理解和普通人不一样。以前人家邀请你的时候，就算你能来这里，也足够给你面子了。如果酒席没花几万，人家会心疼你的。业内千千万万的人都不是大款。但是你一到案，你就觉得人家日常交往靠贿赂，你觉得你朋友帮你打折买房，最后把犯罪所得给你，你觉得跟着一个报价，你还靠法院内幕交易，这些数字和你以后蹲监狱的时间挂钩。

这种强烈的反差几乎是证券从业者进入后的普遍感受。很多年前，在一次庭审中，我的当事人为了澄清一个细节，说明相关的股票交易规则，在法庭上被法官训斥:认罪态度不好，我们法官不需要你教我们。人很容易忘记自己。经过13年的斗争，所有个人财产都将被没收。你是管理学博士，因为你不懂——我从哪里来？

你要去哪里？

现在，你的路超出了你的掌控，再好的结局也是一条缓慢而艰难的路。死缓的法律定义是:对于应当判处死刑但不得立即执行的犯罪分子，应当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通过劳动改造，看看有没有后遗症。

根据法律规定，你的未来有三个结果:一是两年内没有故意犯罪，两年期满后改为无期徒刑；二是有重大立功表现的，两年期满后减为25年有期徒刑；三、故意犯罪，经查证属实的，由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执行。判决生效后你已经服刑，在服刑期间很难故意犯罪，所以执行死刑的可能性极小。如果有什么重大立功表现，对别人来说就是灾难，估计这个可能性也很小，所以两年后你被判无期的概率最大。

你未来的命运只是时间问题，最坏的结局就是无期徒刑要进监狱；最好的结果是，按照现行法律，死刑缓期一次或多次执行后，实际执行的刑期不得少于12年(不包括死刑缓期执行的两年)，即14年有期徒刑。

其实人到这个地方，最差最好的结局都无所谓。任何人只要坐过五年牢，基本都是废的，行为和思维方式都和普通人不一样。有些业内人士入狱后出来写长篇大论，是因为进去的时间太短，关不上。对你来说，我要去哪里？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家都是股市的过客。然而，像萧这样的路人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