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游的喧嚣中，丽江古城能恢复吗？土著人很难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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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古城丽江到处都是游客。

早上，丽江古城宁静祥和。

今年春节期间，丽江非常受欢迎。元旦23:15，丽江古城的实时人口为57824人。

根据丽江假日办公室的数据，2017年春节黄金周期间，丽江共接待国内外游客58.96万人次，较2016年同期39.86万人次增长47.92%。

今年是丽江古城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第20年。自从1997年成功申请世界遗产以来，游客数量逐年增加。与此同时，丽江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从原住民的迁徙，传统文化的保护受到威胁，到旅游安全，顾客的欺凌，以及古城是否应该收取维护费等。批评和质疑的声音不断传来。

云南大学西南边疆少数民族研究中心的研究员容桂指出，在过去的20年里，丽江古城已经从一个生活型城市转变为一个旅游商业城市。当旅游移民达到相当的规模，甚至取代了遗产地的原住民，文化危机和移民管理等问题就会经常出现。

“探索和解决民族文化遗产保护与旅游移民经济需求之间的矛盾是丽江面临的主要挑战之一。”容桂说。

旅游移民也有责任保护古城文化

2月28日，世界文化遗产丽江古城保护局(以下简称“古城管理局”)向社会公布了《丽江古城管理项目听证报告》，并表示项目名单将提交丽江市人民政府审批并公布后实施。

丽江古城石河源客栈的老板李·东寒是第一个报名参加听证会的人。"我支持古城建立一个访问列表."他说:“作为世界文化遗产，古城的文化品位越重，越有利于吸引高质量的游客。”

根据名单，未来古城最受鼓励的行业是丽江民族文化遗产活动、东巴纸、纳西族服装、手工纺织品加工、传承、展示和销售、文化传承人和开设博物馆教授艺术的工匠等。歌舞厅、网吧和电子玩具将被禁止。

尽管各方代表在听证会上表达了不同意见，但大家都认为“指导经营者，为管理者提供规范管理的依据，有章可循，是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模式之一”。

事实上，早在2003年，丽江就规范和限制了古城的商业活动，实行了“准营业执照”制度；2006年，古管理局编制了《世界文化遗产——丽江古城传统商业文化保护和管理专项规划》，将没有民族文化特色的店铺迁出古城，原则上不再批准新的外国人商业项目。

自1997年丽江古城成为世界文化遗产以来，大量外国人进入大研古城居住、经商、开客栈，逐渐取代原住民，成为古城的主要居民，有些人已将户口迁到丽江。这些游客被称为“新丽江人”。

当地人认为丽江古城的发展得益于“新丽江人”。不幸的是，许多“新丽江人”仍然以赚钱为目标，他们缺乏认识丽江地方文化的主动性和热情，也缺乏社区归属感。一些运营商直言不讳地表示:“学习纳西语言和文化是好事，但我们的业务目标不是当地人，而是外国游客。”

“旅游业重新形成了古城商业繁荣的景象，但旅游业导致的人口更替必然伴随着文化更替。”容桂说:“外国经营者和游客共同创造了以象征性消费为特征的后现代旅游消费文化，纳西族的生活民俗文化逐渐被消解。”

“如何在一个以旅游移民为主的社区中巩固和展示当地的民族特色和文化活力，如何引导和塑造新丽江人的社会责任意识，是大研古城社会管理和世界文化遗产保护面临的问题。”她说。

为此，古城管理局、古城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和大雁街道办事处做了一些探索性工作。例如，应该成立一个联合工会，为困难企业家庭的子女提供经济援助，并帮助解决移民家庭的子女的问题。同时，它开办纳西母语培训班，教授纳西歌舞，并开展文化遗产保护培训；古城区的中小学将纳西族母语引入校园，让旅游移民的孩子能够影响和带动父母关注纳西族语言的学习。

“新移民依赖丽江的地方文化来创业，他们有责任保护和珍惜它。”云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著名的纳西族学者杨福泉认为，过去，移民在把自己的民族文化引入丽江的同时，也努力学习纳西族的语言、习俗和礼仪等文化。他们和当地的纳西族人民一起创造了举世瞩目的世界文化遗产丽江古城。

“如今，新丽江人在“世界文化遗产”品牌的帮助下受益匪浅，他们有义务和责任遵守世界遗产地的规则，入乡随俗，关爱丽江。”杨福泉说道。

对原住民来说，坚守古城是一条艰难的道路

丽江古城仙文巷一户人家门前的台阶上，奶奶做的鸡豆粉已经卖了七八年了。当地人都知道奶奶卖的这种丽江传统小吃是最正宗、最美味的，尽管她的小吃摊很小、不显眼。

如今，在大雁古城，像奶奶和奶奶这样的当地人越来越少了。

“丽江古城非物质文化保护的难点在于如何留住古城的土著居民，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生活在古城里，而不仅仅是要求他们履行保护古城的义务和责任。”杨福泉说道。

为了留住土著居民，从2003年起，古城管理局每年安排近300万元用于古城居民的生活补助；给予一定的税收优惠，支持原住民开展民族文化经营活动；收回的公房以公租房的形式出租给无住房或住房困难的纳西族居民；一定比例的补贴将给予土著人民的住房修复。然而，由于生活的便利和经济利益，大多数土著人逐渐远离古城。根据大雁街道办事处的数据，自2003年以来，古城核心区已经基本完成了“人口置换”。

在旅游热潮到来之前，原住民要坚守古城是一条艰难的道路。

位于五一街文生巷7号的于恒市民住宅博物馆的主人李俊行就是其中之一。

是李家族的第十三代传人，因在家族中排行第六而被古城人称为“阿柳叔叔”。

李佳在四所中学任教，被称为丽江古城第一教育世家。他的祖先参与创建了丽江雪山书院和孔庙，并在100多年前创建了恒玉宫，成为丽江古城的一个大家庭。

恒宇宫百年老屋的天井是一个美丽的吉祥图案，铺满鹅卵石，四角是象征好运的蝙蝠，中间是铜币。这枚铜币代表了家族企业的概念:“钱”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所以踩上去吧。在铜制图案的中间有一块石头从地上突出来，叫做“绊脚石”。每年，在一个特殊的日子里，这个家庭都会带着他们的孩子走过一块绊脚石，踩在铜币上，提醒他们应该好好拿钱，不要落入金钱的眼中。

这一家训记载了李家族几代人保护老房子的不同故事:

在以前的运动中，A叔叔的祖父冒着极大的风险，想尽一切办法保住老房子；1978年，一个人想买一栋500万德国马克的老房子，被拒绝后，他提出用10万元买正厅六合门的雕刻，也被阿廖沙的父亲拒绝了；自2000年以来，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了这座老房子。他们带着支票和现金一波又一波地来到老房子。最高出价为1.3亿元，但被叔叔拒绝了

祖屋和祖业不能出售是一条规则。古人的一句话让“恒宇工”成为唯一一个保留其祖籍、在丽江生活了数百年的老字号。

坚持是孤独的。

当邻居把房子租出去搬走后，A叔叔靠在家门口卖米粉和米粉来养家。有时，他甚至没有钱买食物；当兄弟俩迫于熟人、朋友甚至当地领导的压力同意租房时，只有叔叔一个人坚持要租房。

当阿叔受苦的时候，一个商人帮助他从台湾筹集了100多万元，修理和整理了老房子，并且把老房子保存下来，不让出租或出售。三年后，刘叔叔将自己的房子抵押给银行，继续用贷款维持老房子，并在丽江古城建立了私人住宅博物馆供游客参观。

2015年，古管理局在了解坚持多年的困难后，拨出20万元用于保护和修缮恒宇宫百年老屋。现在，于恒市民住宅博物馆被列入丽江古城传统民族文化保护范围，古城管理局每年都会拨款进行保护。

今年春节期间，每天都有3万多人来到于恒市民住宅博物馆。刘叔叔穿着双排扣的中国服装，礼貌地接待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他拿着“铜币”站在院子里，把恒介绍给客人。他说，“文化遗产是无价的”。

纳西族文化的保护和传承有赖于本民族文化的持有者

晚上九点，在大研古城广益街贤文巷28号的院子里，羊皮大衣和闰元静静地坐在桌边看书。当客人好奇地进来参观时，他向他们打招呼，并把他们介绍到“纳西象形绘画体验馆”。

在这个280平方米的庭院里，展示着纳西族文化的精品，包括纳西族象形文字、东巴绘画、东巴木雕、传统手工陶器、东巴刺绣等。

自去年9月开放以来，体验馆已经接待了2万多名游客。他们跟随像润源这样的东巴老师免费学习纳西象形文字。

何润源出生于丽江大东镇的一个农民家庭，曾接受过许多东巴画家的指导。他还研究了古东巴和国华的东巴文字，用现代技术使东巴象形文字艺术化。他的画被许多收藏家和企业收藏。

体验馆使用的庭院是古城免费提供的一个公共场所，支持像润园这样的纳西族文化的传播。

“我们在这里每天都很受欢迎，但真正购买文化产品的游客并不多。”他表示，游客更喜欢购买披肩、包包和小饰品等旅游商品，对艺术品没有强烈的消费需求。“没有政府的支持，我们很难维持下去”。

然而，作为一个公益场所，何润源认为，体验馆的意义在于让游客了解纳西族文化，加深他们对丽江的印象。体验馆里最畅销的产品是《纳西象形文字实用注释》，很多人会在学习后购买。"虽然它不赚钱，但它是一种文化普及."和闰元。

丽江民间文化院“纳西人家”位于古城新沂街稷山巷63号，也是古城区免费提供的公共场所。这里是纳西族的婚礼习俗——东巴婚礼。

走进纳西族人的家，“主人”和幼苗提供小吃，如鸡肉和豆汁，纳西蜜饯和纳西婚礼蛋糕。她说:“松针和黄色水果蜜饯的味道是我们纳西族人的味道。当我们结婚庆祝新年时，祖母必须用松针铺地板，用黄色水果做蜜饯，用炭火烤结婚蛋糕。”

何妙苗是一个来自丽江石鼓镇的纳西族女孩。在云南民族村工作期间，她意识到了自己民族文化的重要性。之后，她回到丽江，一边当导游一边学习东巴文化，和老东巴一起读经典，并在纳西族聚居的村庄进行实地考察。在帮助一对客人策划了一场东巴婚礼后，她成立了丽江西河婚庆公司，专门从事东巴婚礼。为此，她革新了纳西族妇女的传统服饰，设计了白色和红色的纳西族婚纱，并获得了公司设计的“纳西族爱情木偶”和“东巴结婚证”四项专利。随着业务的稳步发展，公司已被列为古城区传统知识产权保护示范单位。自去年6月进入古城纳西族文化大院以来，他们已经承办了近40场东巴婚礼。

“旅游业解构了当地文化，丽江被打上了‘事件’的标志，但在纳西族语言中没有分离。”纳西族的婚俗包括过火盆、踢马鞍、喝糖水、梳头、送钥匙、八盘四碗的纳西族婚宴、跳舞和唱歌。最重要的是，东巴用五行把这对新人的手绑在一起，这意味着他们的灵魂被绑在一起，永远不会分离。“只有在经历了传统的东巴婚礼之后，我们才能理解‘牵着你的手需要一个白色的头’”。

由于大量原住民的迁移，纳西族的婚礼和葬礼在这座古城里再也看不到了。因此，纳西族家庭每周二和周六10: 30到11: 00都会在古城展示传统的东巴婚礼。

今天，17个文化景点，包括于恒市民住宅博物馆，纳西族象形绘画体验馆和纳西族家园，免费参观。当游客购买古城维护费时，他们将收到一张标有这些文化景点的古城旅游地图，包括建于晚清的雪山书院、中国著名历史学家方国玉的故居、“天后”小丛书、著名纳西族作家王邳地震纪念馆和制作东巴纸的“手工丽江”民间手工艺艺术博物馆。

目前，丽江古城为保护民族传统文化，逐步收回了政府直接管理的古城公房的使用权和经营权；与此同时，299个传统住宅和236个庭院的修复工作已经完成；它还资助当地的小编辑和艺术人才，出版了96套丽江古城作品和50多套民族音乐光盘。

“在纳西族古城的原住民被游客取代，古城旅游符号化不可逆转的背景下，原住民的古城文化特征更多的是通过旅游商业模式和旅游景观，如纳西族传统工艺品、音乐、服饰、食物和节日等来展现。“容桂认为，归根结底，少数民族文化的保护和传承取决于他们自己的文化持有者。(张文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