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高全喜：政府也能成被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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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者:空航空航天大学法学院教授高全喜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时代周刊》: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和法制建设是最重要的途径吗？

高全喜:一定是。公平正义的实现要有制度保障，平等公正的法律是基本的制度支撑。现在我们已经建立了一套社会主义的法律体系，但只是在立法层面。今天的主要问题是将现有的法律落实到位，这是支持一个社会实现公平正义的最基本、最重要的制度保障方式。

时代周刊:现有法律如何有效实施，并为法律注入实质性意义？

高全喜:法律的实施在于这部法律能够进入法律程序。这涉及到几个方面:第一，法院这个相对独立公正的司法体系，要建立相对独立的法官和执行判决的机制。第二，目前公权力占用了大量的社会资源，在人事和财政上的权重很大。只是在这一方面，现行的司法制度很难执行颁布的法律。比如在行政诉讼中，政府的抽象行为很难进入诉讼程序。目前最突出的问题是如何约束公权力，使其进入诉讼程序。甚至一些进入诉讼程序的案件也受到外部环境和司法系统内部规则的干扰和阻碍。第三，公平正义社会的建立需要公民社会尤其是新闻舆论的监督、呼吁和辩论。公民个人也要依法维护自己或他人的合法权益，建设有机、互助、开放的现代社会。

时代周刊:目前的司法体系应该如何加强对政府抽象行为的约束？

高全喜:需要建立一个相对完整和独立的司法体系，特别是要使限制政府行政行为和公共权力的司法体系能够进入诉讼并启动。目前，我国现有的法院制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对政府的抽象行为进行判断，这是可以做到的。问题是我们还没说话，还需要改革。

时代周刊:这和司法有关吗？

高全喜:法院的审议和裁决受到公共当局甚至利益集团的限制，这使得它们很难在不受任何干涉的情况下作出绝对公正的裁决，即使在作出裁决后，也很难有效地执行裁决。这些问题目前应该逐步解决。如果法院不能解决这些问题，觉得正义不公平的人只能采取其他方式，对社会稳定造成危害。如果这些问题被带上法庭，并且有正常的解决办法，他们不会采取非法措施。

《时代周刊》:政府应该做出哪些努力来促进公平正义社会的实现？

高全喜:在某种意义上，政府是有边界的。政府本身的体制改革要进一步完善，该管的东西要强管，不该管的东西要交给社会，让社会自己管。中国社会正处于转型期，情况复杂。政府也是大政府，比小政府需要承担更多的事务。但大政府不是什么都管，要加强管理，比如政府制度建设、官员财产申报制度、官员行为问责制度、政府绩效评估制度等。法律对政府机制、组织机制、程序机制和用人制度都有相应的规定，应当严格执行。要实现一个公平公正的社会，其主体就要交给社会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