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的黑天鹅：“亿万富姐”吴英的狱中生涯

本篇文章2296字，读完约6分钟

“在国内生产总值排名第四的浙江省，有成千上万的企业通过这种方式融资吴英。如果全部抓起来，浙江经济就伤不了了！！不抓，法律也不能害你！！如果她的二审结果和一审差距太大，法官的面子伤不起！！如果杀了人，伤不起！！！关在牢里的不是吴英，是个问题。”有网友评论东阳“富婆”吴英非法集资案。

2011年4月7日，吴英案二审开庭。这一天，距离她2009年4月16日开审已经700多个日日夜夜了(关于吴英的监前生涯，请参考本杂志2008年第14期《人民夜话》栏目中的“亿万姐姐，这个不幸的称号”)。

成为“成熟”的吴英

再次站在码头的吴英，成熟了。

虚张声势的语气和愤怒的表情不再是吴英的标签。相反，他们是一个扎着马尾辫、戴着眼镜、表情平静的女孩。经过整个审判，她的父亲吴永正也觉得她的女儿比她在第一次审判中的固执“更成熟”。

“成熟”不只是停留在表面。这次一向强硬的吴英认罪了。

就在4月7日下午庭审开始后一分钟，吴英抛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惊讶的辩护——“我认为我不构成集资诈骗罪，但我承认构成非法吸收存款罪。”

这个说法一出来，在场的辩护律师和吴英的家人都震惊了！

“这是对我的侮辱！”画廊里的吴永正神父坐不住了。庭审结束后，他告诉记者:“没有罪就是没有罪，为什么要承认小罪呢？”有骨气！”吴英的辩护律师杨兆东无奈的解释道，“她认罪是无奈的。一审判决后，事实上她的精神处于崩溃状态，她已经放弃了无罪释放的希望。”另一名辩护律师张燕峰推测，吴英可能觉得自己不能被判无罪，于是承认“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因为此罪最高刑期为10年，集资诈骗罪最高刑期为死刑。

也许读者认为这只是罪犯向法律坦白。什么是“成熟”？我们把镜头拉回到两年前，回到一审答辩现场。

“在长达八小时的审讯中，吴英从未认罪。相反，他一再以强硬的语气要求检察官和法官，引起了法庭外的轩然大波。说到是否用借来的钱挥霍，吴英甚至在法庭上翻供，说当时的供词是‘误导’……”有关媒体写了吴英一审的辩护过程。

“她很有能力，但是太老实，太年轻，社会经验太少，容易受骗。”一审结束后，吴英的父亲吴永正告诉媒体。不难理解两年后她父亲那句“变得成熟”的含义。

这两年，吴英学会了变通，学会了妥协，“两害相权取其轻”，学会了隐忍和退让，学会了从容面对指责和指责。这是成熟还是屈从于现实？我无法定义。但我想起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写的话:“人生是一个被打的缓慢过程。人一天天变老，奢望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被打过的牛。”

这些年的“黑天鹅”

我们不知道吴英这几年在狱中“挨打”的具体情节，但她确实写了一部自传体小说，开始回顾自己过去的30年，小说的名字叫《黑天鹅》。

她将自己的回忆录命名为《黑天鹅》，着实引起了无数遐想。

也许，她觉得自己是一只“黑天鹅”，与世俗的眼光格格不入。其他人20岁谈恋爱，但她是“经营企业”(引用是因为她经营企业的目的在法律上还是未知的，检方认为她经营企业只是非法集资的毒蝎)；其他人30岁都在生孩子，她却在坐牢；其他人在监狱里的时候，他们诚实地认罪，但她写材料，揭露了几十名贿赂官员。

据吴英的律师介绍，一审结束后，吴英甚至写下了诉状材料，吴英以惊人的记忆力，在这些材料中记录了她处理的每笔贷款和还款的金额和用途，还详细记录了几名官员受贿的情况。原荆门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李天贵、原荆门农业银行副行长周亮(601288)、原中国农业银行丽水灯塔支行行长梁华均因吴英的指控被判刑。2009年3月，湖北省检察院反贪局发布指示称，根据吴英的举报线索，在调查李天贵和周亮案件时，共挖出21人进行调查，其中部门级2人，部门级5人。此外，吴英还举报了7人，其中一些人还不熟，被暂时保存为线索。从这个角度来说，吴英对这些官员来说是一只真正的“黑天鹅”。

也许，她觉得，在她的一生中，监禁是一个“黑天鹅”事件。就像她在一审中为自己辩护一样，她的募捐对象是熟人、朋友、亲戚——而不是“非法募捐”；筹集的资金用于公司的运营。“我不被抓，公司以后肯定赚钱”——不是诈骗；也有被指责乱花钱的个人。她还在一审法庭上撤回了供词。“我根本没用过这么贵的东西。我的家庭现在是封闭的。我不信你能进去看看。”也许在她自己看来，这种向亲戚朋友借点钱开公司的行为，一定会被判死刑，这绝对叫“黑天鹅”事件！

她的一厢情愿没有得到法律的认可。事实上，就像杂志《亿万姐妹，这个不幸的标题》写的那样，欺骗自己似乎是那么坚定。《高利贷》一书的作者任志平评论了吴英案和更为常见的高利贷，写道:“很多高利贷下的失败者绞尽脑汁，想不出钱都花在哪里了。事实上，他们不明白他们付了多少利息...学历低的吴英根本不懂事，负债根本不是3.8亿。这是一个有很多利息的泡沫债务，没有少很多钱。她被残忍地抢劫，受害者被逮捕，甚至被判处死刑。”

吴英应该从来没有读过这本书，而且因为她没有很好的数学基础，没有意识到高利贷的吞噬作用，所以她一直认为如果法律给她自由，她就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偿还这笔钱。一审被判死刑后，吴英气急败坏，甚至放弃上诉。“经过一审，我一直认为法律不公平。法律是有钱有势的人玩的游戏。像我这样没有背景的人，只能像砧板上的肉一样被宰……”相关知情人士透露，2009年6月，因为怀疑自己在看守所写的“检举信”被人看了，怕信的内容对家人不利。性格坚强的吴英喝了一大瓶胶水，运气还不错

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一切。当吴英的犯人通过最高人民法院启动死刑复核程序时，吴英再次看到了生命的希望。“我改变了我的看法。我相信法律终究是公平公正的。”最后，2010年1月，他在截止日期签署了上诉。上一页12下一页